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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色大地

故鄉

2019-12-20

上周因姻親長輩過世,我走了一趟台東。在山的那一頭,從台北搭太魯閣號前往,要足足4個鐘頭,4個鐘頭如果是坐飛機,都可以到雅加達,到胡志明市,香港來回都還有剩,台東真的滿遠的。
 
台東是我的第二故鄉,七歲時爸爸帶我們全家一起到那裡墾荒,越過中央山脈,落腳在知本溫泉的山上,那個年代,一聽說山上有水有電,就覺得非常滿足,過的可是文明的生活。
 
在台東知本溫泉山上的山野住了八年,果賤傷農,所以離開這個第二故鄉,又遷居到台中谷關風景區做小生意。台東八年,念的是山上的小小學,當年全校60個學生,在那個年代,是很迷你的學校,不像今日少子化,比60個學生還少的小學在台灣很多鄉下比比皆是。山上的歲月足以溫飽,卻是非常辛苦,常躲著颱風,每一次的侵襲,農作物災損嚴重,也只能堅忍期待來年收成時颱風不要入境。
 
這樣的童年,早熟的我,總背著淡淡的愁緒。童年快樂嗎?我沒有確切的答案。這次的台東行,離當年遷出已足足40年,老鄰居、老同學,都已知天命、耳順之年,鬢白的髮間是歲月的滄桑,夜宿知本警光山莊,想著是40幾年前山上的奔跑,故鄉,有時清晰,有時是模糊的。
 
然相較於自己出生地嘉義竹崎的山上,台東無疑印象深刻的,離開嘉義時才七歲,現在要拼湊那時痕跡,總是斷斷續續,很難是全圖,所以當別人問起,「你的故鄉在哪裡呢?」我還真的很難一時之問回答出來。
 
葉啟田有首歌,叫「故鄉」,「有幾間厝,用磚仔砌,看起來普通普通…,暗時仔廟口聽大人澎風,叔公講日本時代伊尚勇,姨婆唱著望春風…」轉眼,叔公與姨婆已到天國,我的故鄉依然時而清晰,時而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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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浚南
曾任自由時報記者、聯合晚報副主任、英文台灣日報社長
現為警政署新聞諮詢委員、日月光文教基金會總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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